僧孽


張姓暴卒, 「姓」:鑄本作「某」。隨鬼使去,見冥王。王稽簿,怒鬼使誤捉,責令送歸。張下,私浼鬼使,求觀冥獄。鬼導歷九幽, 九幽:〔吕註〕見西遊記刀山、劍樹, 刀山、劍樹:〔吕註〕見西遊記一一指點。末至一處,有一僧孔股穿繩而倒懸之, 「孔」:青本作「扎」。號痛欲絶,近視則其兄也。張見之驚哀,問:「何罪至此?」鬼曰:「是爲僧,廣募金錢,悉供淫賭, 「悉供淫賭」:異史本、鑄本作「悉供飲博行淫」。故罰之。欲脱此厄,須其自懺。」 青本「此厄」作「其厄」,「須其」作「須是」。〔但評〕如此僧亦多矣,有不待冥罰而先死於法者。不能自懺,即鬼神亦未如之何也已。張既蘇,疑兄已死。時其兄居興福寺, 興福寺:〔吕註〕按:常熟虞山有興福寺,即破山寺。唐常少府建題詩處也。淄川縣西三十里冶頭店亦有寺名興福。因往探之,入門便聞其號痛聲。入室,見瘡 瘡:〔何註〕創本字,傷破也。生股間,膿血崩潰, 潰:〔何註〕音繪,爛也。挂足壁上,宛冥司倒懸狀, 「宛」:鑄本作「宛然」,康熙本、二十四卷本作「宛如」。駭問其故,曰:「挂之稍可,不則痛徹心腑。」 「腑」:鑄本作「腹」。張因告以所見。〔但評〕生時痛苦,即是陰罰,焉得見者而告之,使孽海衆生,翻然而登彼岸。僧大駭,乃戒葷酒,虔誦經咒;半月尋愈,遂爲戒僧。

異史氏曰:「鬼獄渺茫,惡人每以自解;而不知昭昭之禍,即冥冥之罰也。可勿懼哉!」 「渺茫」:鑄本作「茫茫」。二十四卷本無此評。

〔校記〕(底本:手稿本 參校本:康熙本、異史本、二十四卷本、青本、鑄本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