泥鬼


余鄉唐太史濟武 唐太史濟武:〔吕註〕名夢賚,字濟武,號嵐亭,别號豹巖。淄川人,軍籍。順治戊子舉人,己丑進士,授庶吉士,八年授秘書院檢討。罷歸,卜築城之東南隅王樵繭室舊地,中有志壑堂、林皋閣、晝餘亭、牛山橋、嬉春臺、四桐齋諸勝。著有志壑堂詩集行世。數歲時,有表親某相携戲寺中。太史童年磊落,膽即最豪, 「即」:青本、黄本、異史本、二十四卷本作「氣」。見廡中泥鬼睁 睁:〔何註〕音阱。字林:「眳睁,睛怒也,不悦視也。」△按:睁音争。琉璃眼, 「睁琉璃眼」:二十四卷本作「琉璃眼珠」。甚光而巨,愛之;陰以指抉取,懷之而歸。既抵家,某暴病不語,〔但評〕鬼亦勢利,專欺弱人。移時忽起,厲聲曰:「何故掘我睛?」噪叫不休。衆莫之知,太史始言所作。家人乃祝曰:「童子無知,戲傷尊目, 「掘」:青本、二十四卷本作「抉」。「我」:鑄本、異史本作「吾」。「傷」:二十四卷本作「抉」。行奉還也。」乃大言曰:「如此,我便當去。」言訖仆地,遂絶,良久而蘇,問其所言,茫不自覺。乃送睛,仍安鬼眶中。

異史氏曰:「登堂索睛,土偶何其靈也?顧太史抉睛,而何以遷怒於同遊?蓋以玉堂 玉堂:〔吕註〕前漢書·揚雄傳:「歷金門、上玉堂有日矣。」夢溪筆談:「唐翰林院在禁中,乃人主燕居之所。玉堂、承明、金鑾殿皆在其間。」李宗諤翰院雜記:「太宗皇帝御書飛白『玉堂之署』四字,淳化三年賜,今在本院玉堂門上。」之貴,而且至性觥觥。 觥觥:〔吕註〕後漢書·郭憲傳:「關東觥觥郭子横。」註:「觥觥,剛直貌。」觀其上書北闕, 「上」:二十四卷本作「尚」。〔馮評〕爲張煊上書一案。拂袖南山,神且憚之,而况鬼乎?」 「乎」:二十四卷本作「乎哉」。

〔馮評〕昔唐六如讀書某寺,取佛座上塵板煨火暖寒。一措大效之,頭足昏眩,發狂。病者作神語曰:「唐寅則可,汝何人,敢亦爾耶?」

〔校記〕(底本:手稿本 參校本:青本、異史本、黄本、鑄本、二十四卷本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