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蓮教


白蓮教某者,山西人。忘其姓名, 鑄本無「忘其姓名」四字。大約徐鴻儒 徐鴻儒:〔吕註〕見偷桃「白蓮教」註。之徒,左道惑衆。慕其術者多師之。某一日將他往, 「慕其術者多師之。某一日將他往」:鑄本作「墮其術者甚衆,一日將他往」。堂中置一盆,又一盆覆之,囑門人坐守,戒勿啟視。去後門人啟之,視盆貯清水, 「視盆貯清水」:二十四卷本作「見盆内置清水」;「視」:鑄本作「見」。水上編草爲舟,帆檣 檣:〔何註〕音牆,帆柱也。具焉;異而撥以指,隨手傾側;急扶如故,仍覆之。俄而師來,怒責 「責」:鑄本作「責曰」。:「何違吾命?」門人立白其無。師曰:「適海中舟覆, 二十四卷本「立白」作「力白」,「覆」作「幾覆」。何得欺我?」又一夕,燒巨燭於堂上,戒恪守,勿以風滅。漏二滴,師不至。 「漏二滴,師不至」:「二滴」,但本、圖本作「二鼓」,鑄本作「三下」。「至」:二十四卷本作「歸」。 儽:〔何註〕音壘,懶懈也。然而殆,就床暫寐,及醒,燭已竟滅,急起爇之。既而師入,又責之,門人曰:「我固不曾睡,燭何得息?」師怒曰:「適使我暗行十餘里,尚復云云耶?」〔但評〕術甚奇,而卒不免於敗者,邪必不能勝正也。惡乎奇?門人大駭。如此奇行種種,不勝書。 「門人大駭。如此奇行種種,不勝書」:二十四卷本「門人」作「門徒」,「書」作「數」,無「種種」二字;鑄本無「如此」二字,並異史本、二十四卷本「不」作「不可」。後有愛妾與門人通,覺之, 「覺之」:二十四卷本作「師覺之」。隱而不言。遣門人飼豕, 「飼」:手稿本、黄本作「伺」,今據青本、異史本、二十四卷本、鑄本改。門人入圈,立地化爲豕。某即呼屠人殺之,貨其肉。人無知者。門人父以子不歸,過問之,辭以久弗至。門人家諸處探訪,絶無消息。 「門人家諸處探訪,絶無消息」:青本於「門人」下有「父回」二字;鑄本「諸」作「各」,「絶」作「杳」。有同師者,隱知其事,洩諸門人父。門人父告之邑宰。 「洩諸門人父,門人父告之邑宰」:鑄本作「洩諸門人之父,父告之邑宰」;「門人父告」:二十四卷本作「其父告」。宰恐其遯,不敢捕治;達於上官,請甲士千人圍其第, 「達於上官,請甲士千人」:鑄本作「詳請官兵千人」。妻子皆就執。閉置樊籠, 樊籠:〔何註〕囚籠也。〔吕註〕莊子·養生主:「澤雉十步一啄,百步一飲,不期蓄於樊中。」註:「樊,籠也。」○北史·陽休之傳:「不樂煩職。典選稍久,非其所好,每謂人曰:『此官實自清華,但煩劇,妨吾賞適,真是樊籠矣。』」將以解都。途經太行山,山中出一巨人, 「山中」:二十四卷本作「山上」。高與樹等,目如盎, 「盎」:二十四卷本作「碗」。口如盆,牙長尺許。兵士愕立不敢行, 「行」:二十四卷本作「前行」。某曰:「此妖也,吾妻可以却之。」乃如其言,脱妻縛。 「乃如其言,脱妻縛」:鑄本作「甲士脱妻縛」,二十四卷本「妻」上有「其」字。妻荷戈往,巨人怒,吸吞之。衆愈駭。某曰:「既殺吾妻,是須吾子。」乃復出其子,又被吞如前狀。衆各對覷, 「乃復出其子,又被吞如前狀。衆各對覷」:鑄本作「復出其子,巨人又吞之。衆相覷」。莫知所爲。某泣且怒曰:「既殺我妻, 「我」:諸參校本作「吾」。又殺吾子,情何以甘!然非某自往不可也。」〔但評〕邪術可誅,賊智亦可畏。衆果出諸籠, 「然非某自往不可也。衆果出諸籠」:鑄本無「然」字。「某」:二十四卷本作「吾」。後四字,黄本作「各出之籠」。二十四卷本「諸」下有「樊」字。授之刃而遣之。巨人盛氣而逆。 「逆」:二十四卷本作「迎」。格鬥 格鬥:〔何註〕格敵也。史記·張儀傳:「驅羣羊攻猛虎,不格明矣。」〔吕註〕唐書·郭知運傳:「猿臂虎口,以格鬥功纍補秦州三度府果毅。」註:「格,敵也。不用器械,鬥以白手,曰格。」○又杜甫詩:「中原正格鬥。」註:「相絶而殺之曰格。」移時,巨人抓攫 抓攫:〔何註〕音蚤矍,以爪刺也,又持也。△按:抓音昭,又音撾。入口,伸頸咽下,從容竟去。〔但評〕「從容竟去」句,囫圇極妙。有謂其全家俱入妖口,是大快事。笑應之曰:「當時兵士亦如此説。」〔馮評〕去得乾净,不知甲士千人歸何以爲情也。〔何評〕兵士無識,乃爲邪術所愚。

〔校記〕(底本:手稿本 參校本:青本、黄本、二十四卷本、異史本、鑄本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