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道路摇播,踵門求鑒者」:鑄本「鑒」作「見」;並異史本「摇」作「遥」,二十四卷本無「門」字。
白蓮盗首徐鴻儒,得左道之書,能役鬼神,小試之,觀者盡駭。走門下者如騖,於是陰懷不軌。因出一鏡,言能鑒人終身;懸於庭,令人自照:或幞頭,或紗帽,綉衣貂蟬,現形不一。人益怪愕。由是道路摇播,踵門求鑒者,揮汗相屬。 遺稿本「退縮」作「自棄」,無「亦」字。「因亦」:鑄本作「因以」,二十四卷本作「因以鏡」。徐乃宣言:「凡鏡中文武貴官,皆如來佛註定龍華會中人。各宜努力,勿得退縮。」因亦對衆自照, 「雙刃」:黄本作「雙刀」。則冕旒龍衮,儼然王者。衆相視而驚,大衆齊伏。徐乃建旗秉鉞,罔不歡躍相從,冀符所照。不數月,聚黨以萬計,滕、嶧一帶,望風而靡。後大兵進剿,有彭都司者,長山人,藝勇絶倫。寇出二垂髫女與戰。女俱雙刃, 「達暮」:黄本作「至暮」。「不能傷」:遣稿本作「不傷」。利如霜,騎大馬,噴嘶甚怒。飄忽盤旋,自晨達暮,彼不能傷彭, 鑄本、遺稿本無「而」字。彭亦不能捷也。如此三日,彭覺筋力俱竭,哮喘而卒。 「知刃」:鑄本作「知刀」。迨鴻儒既誅,捉賊黨械問之,始知刃乃木刀, 「馬死」:康熙本作「馬」。騎乃木凳也。假兵馬死真將軍, 「饑」:黄本作「餓」。亦奇矣!
〔虞堂評〕事固俶詭,文亦奇幻。中間寫刀寫馬,特爲後木刀木凳蓄勢耳。解此用筆,那得不一氣呼應,出色煊爛!
附記
嘉慶十八年,白蓮教據滑縣。楊將軍遇春破之。曾出一少年與楊將軍戰,美若冠玉,十五六歲姣丈夫也。楊將軍負兼人之勇,其雙朴刀舉世無敵,而竟難遽獲;揮之以刃,忽前忽後。亦垂髫女子之類歟?雪亭附記
(原載聊齋志異遺稿)
〔校記〕(底本:手稿本 參校本:康熙本、二十四卷本、鑄本、異史本、黄本、遺稿本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