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門畫工


此上十九字:鑄本作「一畫工,喜繪吕祖,每想象神會」,異史本、遺稿本「名」作「姓字」,黄本「喜」作「善」。二十四卷本「繪」作「畫」。

吴門畫工某,忘其名。喜繪吕祖,每想像而神會之, 「值」:鑄本作「有」。希幸一遇。虔結在念,靡刻不存。一日,值羣丐飲郊郭間, 此上十七字:鑄本作「心疑吕祖,諦視,愈覺其確,遂捉其臂曰」;「捉」:遺稿本作「指」。内一人敝衣露肘,而神采軒豁,心忽動,疑爲吕祖;諦視,覺愈確,遽捉其臂曰 「但祈指教」:鑄本作「求指教」,二十四卷本、康熙本「祈」作「乞」。:「君吕祖也。」丐者大笑。某堅執爲是,伏拜不起。丐者曰:「我即吕祖,汝將奈何?」某叩頭,但祈指教。 「此處」:遺稿本作「此」。丐者曰:「汝能相識,可謂有緣。然此處非語所, 「再欲遮問,轉盼已杳」:鑄本作「轉盼遂杳」,二十四卷本「再欲」作「欲再」。夜間當相見也。」再欲遮問,轉盼已杳, 「使子見」:鑄本作「使見」。駭嘆而歸。至夜,果夢吕祖來,曰:「念子志慮耑凝,特來一見。但汝骨氣貪吝,不能爲仙。我使子見一人可也。」 此上二十三字:康熙本「即」作「遂」,「遂」作「即」;黄本「一招」作「招」,「節」下有「裙帔儼」三字,無「袍儀」二字。即向空一招,遂有一麗人躡空而下,服飾如貴嬪,容光袍儀, 「審」:鑄本作「謹」。焕映一室。吕祖曰:「此乃董娘娘,子審誌之。」 「答」:鑄本作「答曰」。既而又問:「記得否?」答 「肖而藏之,終亦不解所謂」:鑄本作「肖像而藏之」;二十四卷本「而」作「像」。:「已記之。」又曰:「勿忘卻。」俄而麗者去,吕祖亦去。醒而異之,即夢中所見,肖而藏之。終亦不解所謂。 鑄本「遊於都」作「遊都」,「薨」作「卒」。後數年,偶遊於都。會董妃薨, 此上十一字:鑄本「觸」作「憶」,「人」作「麗者」。上念其賢,將爲肖像。諸工羣集,口授心擬,終不能似。某忽觸念:夢中人,得無是耶? 此上十三字:鑄本「皆」作「俱」,「由是」作「上大悦」,遺稿本無「辭」字。以圖呈進。宫中傳覽,皆謂神肖。由是授官中書,辭不受, 此上十八字:鑄本無「於是」二字。「遺」作「賣」,「乞」作「求」。賜萬金。於是名大譟。貴戚家争遺重幣,乞爲先人傳影, 「但懸空摹寫,罔不曲似」:鑄本作「凡懸空摹寫,無不曲肖」。但懸空摹寫,罔不曲似。 「巨萬」:鑄本作「萬金」。「辰」:二十四卷本、遺稿本作「晨」。浹辰之間,纍數巨萬。 「佻」:異史本作「挑」。「狎姬」:康熙本、二十四卷本、鑄本、異史本作「狎妓」。萊蕪朱拱奎曾見其人。

附記

同郡張秀生名俊,工巧藝。家落,遊四方。以捏像、寫真得名,而捏像尤精。王公大人争延致之。與余有瓜葛親。數年前,借與市肆一所,俾得售其術。與相識者,即殁經數歲,懸揣其面龐骨格,無不曲似,亦神乎技矣。今其人已墓有宿草,憶及爲之悵然。省庵附記

(原載聊齋志異遺稿

〔校記〕(底本:手稿本 參校本:康熙本、黄本、異史本、鑄本、二十四卷本、遺稿本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