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妻


泰安聶鵬雲, 「泰安」:二十四卷本作「泰山」。與妻某魚水甚諧。妻遘疫卒, 「遘疫」:鑄本作「遘疾」。聶坐卧悲思,忽忽若失。一夕獨坐,妻忽推扉入。聶驚問:「何來?」答云:「妾已鬼矣。感君悼念,哀白地下主者,聊與作幽會。」 鑄本「推扉」作「排扉」,並異史本「答」作「笑」。二十四卷本「與」作「與君」。聶喜,攜就牀寢,一切無異於常,從此星離月會。積有年餘,聶亦不復言娶,伯叔兄弟懼墮宗主,私族於謀, 「墮宗主」:黄本作「墮宗祀」,異史本作「墜宗主」。「族於謀」:相聚以計議。青本、二十四卷本無此三字。勸聶鸞續;聶從之,聘於良家。然恐妻不樂,秘之。未幾,吉期逼邇。 「良家」:異史本作「梁家」。黄本「期」作「日」。鑄本「邇」作「爾」。鬼知其情,責之曰:「我以君義,故冒幽冥之譴;今乃質盟不卒,鍾情者固如是乎?」聶述宗黨之意, 「質盟」:二十四卷本作「要盟」。「述」:康熙本作「述曰」。鬼終不悦,謝絶而去。聶雖憐之,而計亦得也。迨合卺之夕,夫婦俱寢,鬼忽至,就牀上撾新婦,大駡:「何得占我牀寢?」新婦起,力與撑拒。 「撑拒」:鑄本作「擋拒」。聶惕然赤蹲,並無敢左右袒。無何鷄鳴,鬼乃去。新婦疑聶妻故未死, 「故未死」:鑄本作「故並未死」,二十四卷本作「未死」。謂其賺己,投繯欲自縊。聶爲之緬述,新婦始知爲鬼。日夕復來,新婦懼避之。鬼亦不與聶寢,但以指爪掐膚肉;已乃對燭怒相視,默默不作一語。 「指爪掐」:青本、黄本、二十四卷本、鑄本作「指掐」。鑄本「怒相」作「目怒相」,「不作」爲「不」。「作一語」:康熙本、異史本作「作語」。〔但評〕緣情成妬,緣愛成仇,爲此鬼不值。如是數夕,聶患之。近村有良於術者,削桃爲杙, 杙:〔何註〕音弋,爾雅:「樴謂之杙,橛也。」釘墓四隅,其怪始絶。

〔何評〕世有妬者,謂骨頭落地,當不復爾,今觀此鬼殊不然。

〔校記〕(底本:康熙本 參校本:青本、黄本、鑄本、異史本、二十四卷本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