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淄某翁之女, 「某翁」:異史本、鑄本作「某公」,今據青本、黄本、二十四卷本改。太學李生妻也。未嫁時,有術士推其造,决其必受官刑。翁怒之,既而笑曰:「妄言一至於此!無論世家女必不至公庭,豈一監生不能庇一婦乎?」既嫁,悍甚,捶駡夫婿以爲常。 「捶駡」:青本、黄本作「指駡」。李不堪其虐,忿鳴於官。邑宰邵公准其詞,簽役立拘。 「立拘」:青本、黄本、二十四卷本作「立句」。翁聞之,大駭,率子弟登堂,哀求寢息,弗許。李亦自悔,求罷。公怒曰:「公門内豈作輟盡由爾耶?必拘質審!」 「質審」:鑄本作「審」。既到,略詰一二言,便曰:「真悍婦!」杖責三十,臀肉盡脱。
異史氏曰:「公豈有傷心於閨闥耶?〔但評〕欲甘心於悍婦,稍稍有丈夫氣者皆然,固不必有傷心於閨闥也。至未嫁時而已决其必受官刑,豈悍婦亦生命註定,彼實不能自主耶?此等事實不忍聞,亦不忍言。何怒之暴也!然邑有賢宰,里無悍婦矣。誌之,以補循吏傳之所不及者。」
〔校記〕(底本:異史本 參校本:黄本、青本、二十四卷本、鑄本)